吉首大学2018年度“孝心大学生”袁静静:生命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
编者按:她平凡,但不平庸。她不幸,却坚强。生活的重担并不能阻挡她行孝的脚步,即使含泪也要奔跑。她乐观坚强,笑对人生;她行孝感恩,永不言弃。她用最质朴的行动诠释着孝道,她用最真挚的笑容驱赶了病魔;她把幸福快乐传递给他人,她让平凡的生命里万丈光芒。她就是吉首大学2018年度“孝心大学生”,我院2016级中师一班的袁静静。
人人都追求现世安稳,岁月静好,可人生哪有那么多的顺心如意,命运总会在不经意间和你开一些玩笑,在平静的生活中,掀起些许波澜。
2017年11月,袁静静的母亲被诊断为结肠癌中晚期,世人谈癌色变,皆知癌症虽然有救治的可能性,但延续这个生命却需要高昂的费用,而这笔费用对于这个本身清苦的家庭来说犹如天文数字。心理咨询师亚隆写过一本书《直视骄阳》,书里说“死亡就像太阳一样,你能感受到它的光和热,可是你没有办法直接去看它”。在得知母亲病重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了死亡离自己竟如此之近,就好像夏月里最毒的太阳炙烤着她的世界。当天,她便坐上了赶往长沙的车。坐在车上,脑海里全是母亲的音容笑貌,闪现出无数种可能性,她暗暗握紧双手,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妈妈倒下了,我一定要撑起她的一片天,做她的精神支柱。”
车到了长沙,她远远的就看见父亲等待她的身影,“他看起来瘦了不少,似乎没有小时候印象中那么高大挺拔了,”她很少有机会可以细细地观察父亲。父亲接过她的背包,触碰到他手的瞬间,袁静静内心泛起一阵酸楚,“爸爸的手粗糙地让我无地自容”。在医院附近的小面馆里,父女俩相顾无言,只低头吃面,她看见父亲大颗大颗滴落进碗里的眼泪,“爸爸在我面前从未这样脆弱过”。情绪最容易被挑动,也最容易被感染,可她不允许自己在父亲面前流泪,母亲已经倒下了,她不能有任何消极的情绪,她现在是父亲唯一的精神支柱。这个瘦弱的女孩将眼泪吞进肚子里,吐出来的全是坚毅的话语。
反哺:直面病魔,孝守床榻
母亲住院期间,为了让父亲有更多的休息时间,她主动承担起了照顾母亲的责任。她整夜整夜不敢合眼,害怕药水滴完她不知道,害怕母亲从噩梦中惊醒无人陪伴,害怕母亲心理防线坍塌她没能及时重建,更害怕母亲永远沉睡,离她而去。“在那段时间里,对于我来说,世界上最美好的声音就是妈妈平稳的呼吸声。”
病魔折磨人之处的不仅仅在于人身,更在于人心。手术前期,母亲常常半夜惊醒,就难以入睡,开始胡思乱想。深夜里的母亲像脱去铠甲的战士失去了保护一样不似白天那样坚强乐观,她怀疑自己是否可以战胜病魔,怀疑自己生命还有多长,责备自己拖累了家庭,叹息着她的儿女们还未长大成人结婚生子她就要远去了。静静何尝没有害怕过母亲的害怕,可她不能在病魔面前露出怯弱的神色,她一遍遍地,坚定地告诉母亲“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于是,她尝试着转移母亲的注意力,说说自己在学校里有趣的故事,陪她畅想未来,让母亲可以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念。她在网上搜索按摩的视频,向隔壁病房的学中医的姐姐请教按摩手法,试着减轻母亲的不适,常常按到自己全身酸痛。她说那段时间里,每天离母亲最近的时候就是给母亲洗脚,在病床上躺了一天的母亲腿有时候会水肿,她便一边给母亲洗脚,一边给母亲按摩,“感觉像回到了小时候妈妈帮我洗脚的场景。”
动手术前要做一系列的检查,其中包括常人最难以忍受的肠镜检查。由于检查前喝药的时候喝了水,所以无法打麻醉针。在不打麻药的情况下,她的母亲咬牙坚持,凭借着自己的意志力,硬生生地扛过了术前检查。她说她无比自豪她有一个如此坚强的母亲,但当母亲捂着肚子全身无力瘫软地倒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痛恨自己连独自支撑起母亲的力量都没有。
第二天上午到了做手术的时间,母亲被推进手术室。“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她在手术室外面焦急踱步,坐立不安地数着时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在将近六个小时的时候,“手术中”的灯熄灭了,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将近六个多小时里,她寸步不离,滴水颗米未进,守护在手术室外,她生怕自己一个不留神死神会从她手里把母亲抢走。
天佑有心人,手术很成功。在被告知母亲已经脱离了危险期时,这个进入医院后一直把眼泪往肚子咽的女孩终于哭了。她跑到走廊的尽头,对着窗户外放声大哭。时刻绷紧的弦,始终压抑的情绪,终于在知道母亲平安的那一刻得到了释放。但是,她知道母亲还躺在床上等着自己照顾,她没有时间蜷缩在这个舒适的角落释放情绪。在走廊到病房不超过两百米的距离里,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深呼吸,擦干眼泪,回到病房。
手术后的母亲无比虚弱,“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没有一丝生气,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办法替她分担那份痛苦”。说到这儿,静静红了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仰起头,笑着哽咽道:“我可以把眼泪憋回去。”看着母亲脸色惨白,连舌头都毫无血色,身上插着导流管,她心疼不已,但是她不能面露怯色。她牢牢记住医生的嘱咐,每隔十分钟就用湿棉签将母亲的嘴唇打湿,为了不让母亲的意识流失,她一直和母亲说话,一直鼓励母亲。
担当:瘦弱肩膀,分担责任
静静母亲手术和后期化疗所有的费用都是向亲戚们借的,生活的重担一下子全压在了父亲一个人身上,压弯了父亲的脊梁。“妹妹有好几次告诉我说她想辍学出去挣钱,我严厉的制止了她”。在这个家庭里,静静是长女更是家长,她早在高中毕业就自力更生了,曾经向家里人骄傲地宣布:“我十八岁可以养活自己,就不花家里的钱了”。她每个假期都会去妈妈工作的工厂打暑假工,常常机械地重复单调的动作长达十个小时。母亲生病后的那个寒假,她像不知道“累”字怎么写一样,“觉得时间过得飞快,每天躺在床上最爱想的事就是今天我又挣了两百块钱,算着有多少工资,期待第二天的到来,当时还希望可以多给自己排些班”,静静神色激动地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在她的脸上丝毫看不见经历苦难后的沉重和怨艾,乐观开朗地让人难以置信这是在诉说每天高强度工作十个小时的事情。工厂里有员工食堂,“如果在员工食堂用餐,我每天要花二十多块钱,但自己做饭每天只要十块钱,所以我就学会了自己做饭。”她略带神气地向笔者分享她在买菜做饭时发生的有趣的故事。
来到学校之后,她在课余的时候,通过校内外的各种兼职赚取自己的生活费,偿还母亲生病期间的借款。或者在太阳下连续发三四个小时的传单,或者在咖啡厅里连续站四五个小时,或者追着公交车赶往下一个兼职地点,她戏称自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知疲惫。
感恩:热爱生活,重新出发
母亲的病情一天天好了起来,一切似乎正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在家里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她遭遇到了网络诈骗,她辛苦积攒的所有的生活费被骗光了。意识到被骗以后,她在室友和同学的陪同下来到了砂子坳派出所立案,辅导员们第一时间赶来询问情况,任倩老师和冯柏伟老师甚至全程陪同她到凌晨两点。在这之前,任倩老师对于她来说,仅仅是“2016级辅导员”几个字的存在,可是就是因为接踵而来的困难和磨难,让她和任倩老师的距离更近了,她的脑海里一直回响任倩老师在送她回寝室的那个凌晨反复嘱咐她的四个字——热爱生活。
“在我被骗后,倩姐和我的班导罗琼老师当即以私人的名义借钱给我,让我还掉了被骗子贷的款,罗老师还在第二天下午来我们寝室看望我,我的室友们深夜还在等我回来,准备一起凑钱帮我渡过难关……”对于那几天发生的让她感动的事情,静静如数家珍,那些帮助过她的人的名字,她说出了一大串。
悉心开导她时刻关注她的辅导员,教她凡事向前看的班导,晚上轮流睡觉守护她情绪的室友,小心翼翼怕触碰到她伤心处的同学,许久不见但来看望母亲的朋友,都是她人生路上最宝贵的财富。兴许是想帮家里分担经济压力,兴许是收到来自这个世界太多的善意,她没有过度沉浸在那段黑暗的时光,没有让自己意志消沉下去,这个女孩立志以后要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回报社会,向世界散发她的善意。
这个姑娘很早就明白物质匮乏并不能打败一个人,能打败一个人的是精神上的匮乏。现在的她历经磨练后眼神坚定而清澈,肩膀瘦弱但敦厚,笑容依旧明媚灿烂,心也似筑起堡垒般更加坚毅。
伟大的诗人泰戈尔在他的《园丁集》里呐喊生命的意义:世界以痛吻我,我要报之以歌。试问,有多少人可以无条件无怨艾接受命运的痛吻,还以朗润的笑容,袁静静做到了。乌鸦反哺,小羊跪乳,孝,永远是这世间永恒探讨的美好,愿她要的明天,如约而至。